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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山河令温周】钓系王爷情迷霸道刺客

(一万字全文完)

故事梗概都在题目里啦~这都是你们自己投票选的,别嫌我俗文辣眼睛哇~

平行世界设定。王爷絮和刺客温。这个老温刚开始是小温,家庭幸福没有坎坷,所以比较单纯。王爷就老奸巨猾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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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夜月色很美,夜风微凉,慢慢从马车上下来的周子舒,稍稍晃了晃身子。

“王爷小心!”老管家忙上前搀扶,好歹将他稳住了。

周子舒闭上眼睛轻轻吐了一口气,白皙的皮肤泛起了桃花的粉,精致秀美的唇紧紧地绷着。

夜风卷起了他身上浓郁的酒香,中人欲醉。

老管家不敢松手,小心翼翼地扶着他,往垂花门内走。

“王爷……”老管家叹气,“这可不行啊,您身体这样糟……皇上还……唉……”

周子舒曾是先皇指定的本朝摄政王,十五岁时,带着他路都走不稳的侄儿登上了皇帝的宝座,把握朝局十二年,权倾朝野。

去年,他毫无留恋地将权柄归还了十五岁的小皇帝,打算退居养老。可小皇帝苦苦哀求,又给他加封了无数虚衔和荣誉,逼迫他留在朝中,继续为地位不稳的小皇帝卖命。

以他的地位,还有谁敢灌他酒。还不是那个稳定了一段时间朝政,就无比膨胀起来,觉得可以反制摄政王的小皇帝。

周子舒勾唇轻笑,眉梢眼角,尽是冷酷的味道:“让他作。”

不行,就换一个。

到了他的院子,丫鬟们迎了上来,扶他进房,老管家收手,带着送王爷回来的一队卫士悄然退下。

周子舒坐在榻上,任由丫鬟们忙忙碌碌地服侍。

两位丫鬟帮他卸了头上的玉冠,又一层一层脱掉他的外衣,露出里面轻薄的白色里衣。

王爷虽说身体不好,但无论多少次,这肌肉贲张,几乎从里衣中|||勃|||然透出的强壮,依然会让她们脸儿羞红。

周子舒原本闭着眼睛任由她们服侍,突然冷冷地说了一句:“出去。”

满屋的丫鬟都吓了一跳,正要跪下请罪,却听他又说了一遍:“出去,关门。”

摄政王和别的王爷不同。他注重养生,少近女|||色,由于他的威严和权势,也没人敢在他面前提这方面的事情。

——当然,敌人在背后如何借题大骂就不一定了。

丫鬟们哪敢多言,飞一般收了东西就奔了出去,最后走的两位着急忙慌地帮他关了门,生怕晚一步都会被责罚。

周子舒猛地睁开眼睛,单手一挥,向角落处的帐幔甩出了几个从榻下摸出的锋利暗器。

暗器又快又准又狠,但对方也是个高手,听到破空声的同时就从幔后窜了出来,嗖嗖嗖几个翻滚,不仅躲掉了第一批的暗器,随后而至的暗器如天女散花般飒然铺开,却也只沾染到了他一点点的衣角,硬是让他躲了过去。

那人的身体因着惯性,咚的一声撞在了墙上,他闷哼一声,跳起来就要从窗口逃出。

只可惜王府的所有窗户都有暗扣,非本府之人根本寻不到机关。

那人被阻拦了一下,周子舒立时扑上,两人在狭小的房间里打了起来。

那人一身黑衣,蒙头蒙脸,只露出一双清亮的眼睛,打起架来使用的招数却十分狠辣,招招要命,步步惊心。

然而周子舒也不是一般人,他虽然身体不好,但真打起来,整个朝廷到江湖都未必有几个敌手。

两人打得热火朝天难舍难分,却默契地谁也不肯喊出声来,只打得这倒霉房间里咣当砸个瓶子,又哐啷倒个桌子。

外面的丫鬟面面相觑,但王爷始终没有说话,她们也不敢问。

这是王爷的规矩,谁也没办法。

打了一会儿,周子舒面上隐隐露出些疑惑来,但他并不说明,反而伸手就去抓蒙面人脸上的面罩。

蒙面人几个旋身方才躲开他的抓取,顿时就恼了,袖子一挥,一蓬白雾唰地从袖口中喷到了周子舒脸上。

周子舒的身体晃了晃,薄唇微张,整个人慢慢地就往后倒去。

周子舒很美。

他真的很美。

他拥及其完美的骨相,在进门的那一刻,蒙面人就看到了他优美的身姿。

双肩削薄,腰细腿长,最重要的是,那双令人印象深刻的蝴蝶骨,如同一双美妙绝伦的翅膀停留在弧度优美的背上。

和这些相比,那双冷清如皎月的双眸,挺秀的鼻梁,和如刀锋一般冷厉的薄唇,都不那么令人印象深刻了。

周子舒倒得非常干脆,没有一点缓冲,落到地上,或许还会受伤。

尤其可能会伤到那美妙的蝴蝶骨。

但他们是敌人。

他直接摔到地上,关蒙面人屁事。

这么想着的黑衣人,身体竟然不听使唤,两步跨上前去,让那个纤细漂亮的身影,如同一朵花般纤巧地落在自己怀里。

他的手,摸到了对方的蝴蝶骨。

触手柔滑,形状优美,覆盖着秾纤合度的薄薄肌肉,让手中的触感恰到好处,只摸上一次,就永生难忘的地步。

瞬间的失神让蒙面人丧失了警惕,周子舒一把拽下了他的面罩。

蒙面人吃了一惊,还想去挡,却已经晚了,那张脸早已暴露在周子舒面前。

蒙面人年纪不大,最多刚刚弱冠的样子,眼睛里还带着些不谙世事的单纯。然而眼角上挑,鼻梁高挺,红唇绝艳,在这个年纪,已然是个姿容艳丽的大美人。

可惜这个大美人面露狠毒,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:“你不要以为能在我手中乱来!当心我这一下便捏碎了你的喉咙。”

单纯,却狠毒。

不愧是神医谷的传人。

周子舒的手,软软地搭在了他的手臂上,声音弱弱道:“你……给我……下了……毒,我……动不……了……”

美人刺客并没有完全放松警惕,稍稍松了手,却立刻捏住了他的脉门。

片刻之后,美人脸上的狠毒之色渐去,他满意地哼了一声,道:“我的毒药,自然是最好的。”

周子舒眼睛微闭,喘气都有些困难,低声问道:“普通的药物,对我无效。你这……是什么东西?”

他的话说得太好听,也或者只是低低的气音美得让人心醉。

刺客的声音也柔和起来,他将周子舒抱起来放到了床上,自己坐在一边,却依然掐着他的脉门,低声道:“这自然是我的绝技,岂能让你知道。”

周子舒轻轻哼笑一声,眼睛偏向一边,也不挣扎,也不说话,仿佛已经认命了的样子。

月光透过微开的窗,柔和地洒在他的侧脸上,让他精致的侧颜仿佛被罩上了美妙的柔光。

刺客不合时宜地呆了呆,竟忘了再继续说话。

周子舒:“……”这故事情节,卡在这儿没法发展啊。

就在两人陷入诡异沉默时,门被敲响了。

周子舒的脖子再度被那刺客掐住,刺客阴狠道:“好好说话,别露馅了!”

周子舒轻轻点头,以示自己定然会听从他的命令。

门外的丫鬟惴惴问:“王爷,可、可需要奴婢服侍?”

王爷武艺高强,若是有事,定然会呼叫外面。但他始终没有呼叫,便也没人敢进来。

但现在突然就没了声音,怎么想都不对,大丫鬟便来对个暗号,若是能对上,就不管了。对不上……那自然是,立刻就会有人冲进来。

美人刺客再度露出了狠厉的神情,那双眼睛泄露出了凶狠的光,暗中威胁着周子舒,只要他一句话说错,定然就要了他的性命。

周子舒轻咳一声,道:“太……紧……”

美人忙松了手,还在他的脖子上摸了摸,帮他顺顺气。

顺完气,美人刺客自己也僵住了。

周子舒忍不住勾起了唇角凌厉的线条,也许是月光,也许是别的什么原因,他突然就变得柔软了许多。

丫鬟更惴惴了,她身后的护卫们已经做好了强攻的准备。

周子舒开口了,声音清亮如常:“无妨,你们退下吧。”

侍卫长顿时头皮发麻。

王爷的意思是,确实有异常,并且这个异常他已经解决了。只怕明日,他们所有的人都要被王爷狠狠责罚。

想想就心塞。

但侍卫长哪里敢表露出一丝儿异常,让丫鬟应声道:“是,那奴婢退下了。”

听着外面的声音踢踏离开,美人刺客的声音阴沉下来:“你的声音……为何能如此中气十足?”

中了他的药,应当是身子虚软,无力反抗才对。

周子舒的声音又弱了下来,道:“若我不努力提高内息,只怕他们刚才就已冲进来。我这般为你遮掩,你竟然怀疑我?”

美人刺客果然犹豫了,捏着他的脉门诊诊脉,果然药效依旧,脉息微滞并没有失效的意思。

周子舒看他熟练的样子,唇角隐隐一勾,又将脸埋在了阴影中,有些挫败地叹息道:“想我周絮英明一世,竟在自己家中摔了跟头。你究竟是什么人?我如何得罪了阁下,阁下今日难道是来取我性命的么?”

他看起来很难过。

又悲伤、又柔弱。

美人刺客很想露出凶神恶煞的样子来,将他死死镇住,也好达到之后的目的。

但这位传说中的王爷实在是太好看了,眉目锋利,下颌精巧,就算是闭着眼睛颦眉抿唇,一副抗拒冷漠的样子,依然让人挪不开眼睛。

这谁招得住!

美人刺客果然有些动摇,先安慰了他一句:“我不是来刺杀你的,我只是来找人。”

周子舒果然稍稍柔软了些,轻声问:“你找谁?说出名字身份和模样来,没有我找不到的。”

对方犹豫了一下,还是从身上抽出了一张纸。

纸上有一个老人的画像,仙风道骨,慈眉善目。

周子舒:“……”他可疑地顿了一下,“这是,谁?”

“这是我的师祖!我听说他治不好你的病,被你们关到了监狱里面!”

周子舒:“……谁告诉你,‘我们’抓了他?”

“是我师祖的亲笔信!字字泣血!说这次定然会被你们还要了性命!这还有假!?”

周子舒:“……”很好,真的很好,这老家伙,好极了。

说起这个,美人刺客顿时激动起来,又露出了恼怒的神情:“你们这些做官的就是不讲道理!有些人该死就是该死了!凭什么逼着我师祖去救!完了还必须救活!他又不是阎王爷!该死的就是该死的!这怎么救得活?”

周子舒轻轻咳嗽了两声,掩住了自己差点泄露出来的神情。

这老头到底什么毛病……教出了个什么徒孙,又教了这个徒孙些什么东西!

美人刺客却没有发现他的真实情绪,反而因为他的咳嗽而神色一紧,又捏着他的脉诊了诊。

“你的脉像有点奇怪,明明你武功那么高,但身体却是虚空之相,难道是天生带来的毒?”

说完,又发现自己竟然习惯性地在给人质诊脉,美人刺客僵了一下,恨不能打断自己这双不听话的手!

他忙忙收回手去,像个做错了的孩子一样,使劲攥紧了拳头。

周子舒却露出了一些惊喜的神情:“你能看出来么?我的身体早年中了毒,是早死的命。这毒精妙,我这边的太医没有办法。你既然能诊出脉来,那自然知道如何帮我解毒?”

美人刺客一听,顿时喜出望外,都忘了嫌弃自己的本能,立刻道:“这还不简单!我能治!只要你帮我救出我师祖,我就帮你治疗!可你若告了密,或者让人来抓我……哼!”他阴狠地威胁,“我自然有办法,不仅治好了你,还能让你突然之间全身瘫痪,莫名死掉!”

周子舒刚想夸这孩子终于学会了等价交换的原则,却听到了这么一句威胁,顿时哭笑不得。

他忍不住叹道:“若我真的是个坏人,现在就该叫人进来将你的腿打断,只留你一双手下来为我解毒。若你不从,我就找到你的师祖——反正你画像都给我了——同样腿打断,放在旁边让你看,你自然得尽心竭力,再不会有半点二心杂念。这些事,对我而言,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。”

美人刺客嚯地站起了身来,震惊地看着他:“你……你不怕我现在就让毒药发动,让你死得彻底!”

周子舒软软地躺在那里,动也没动,懒懒道:“我话说出来,自然就不会那样做,毕竟我是个好人,不会去挟持别人,也不会去给别人下毒。”

美人刺客顿时语塞,你呀你的半天,竟不知该怎么反驳。

“可……我师祖……”

周子舒叹气道:“我这毒说来话长,也不是一时半刻就要死,所以也从来没着急过,更没有去抓过你的师祖。我建议你,给我几天的时间,去帮你找找你师祖的下落。你也趁此机会想想该怎么给我解毒。这样我们双方都有把柄,以后才好合作。”

他说的……好有道理。竟然就相信了怎么办。

美人刺客想了半天,竟想不出其他的解决方法,手足无措地抓着摄政王的脉门,顺便还在那滑腻的手背上摸了几下。

毫无意识的。

周子舒:“……”如果不是这孩子……他现在就亲手捏死他。

刺客认真考虑间,又偷眼看了看这位传说中的摄政王殿下,姿容秀美,气质清冷,从刚才到现在,他被刺客控制,却全程冷静而雍容,没有丝毫慌乱。

美人刺客忽然就觉得自己矮了他好大一截,心头莫名的不爽。

“……你真能找到我师祖?”他怀疑地问,“不会把我抓起来?”

周子舒轻轻点了点头:“我可是摄政王。除了我,还能有谁帮到你呢?而你,能给我解了毒,帮了我的大忙,自然会是我的座上宾,我抓你干什么呢?”

他的每一句话好有道理,竟然无法反驳。

美人刺客想了想,哼了一声,道:“那我姑且信了你!我三天后再来!”

他大概是刚才被关闭的窗户拦得伤了,这会儿专门找了个没关的窗户就要往外攀爬。

周子舒稍稍抬起了上身,问:“请问英雄大名?”

“温,”美人刺客毫不犹豫地回答,“温客行。”

温客行翻窗而出,以他的武功,在普通侍卫面前隐藏行迹毫无问题。

周子舒直接翻身坐了起来,丝毫没有被下药的样子,看看自己被他捏了许久的手腕,抿起冷厉的唇角,忽然微微一笑。

“来人!”

候在门口的侍卫长立刻走了进来,躬身跪地:“王爷!是属下无能!请王爷责罚!”

“确实无能。若只望你营救,我怕已死了百千回。”周子舒漫不经心地看着自己的袖子,冷冷地说。

侍卫长连头都不敢抬,冷汗涔涔而下。

周子舒没有过多追究,只道:“我这就写一封信,你让人立刻传给我师父。”



三天后,温客行果然又来了。

这刚刚成年的男孩子连面罩都没带,一身黑衣冲进来时,周子舒正在净房里洗澡。

两人坦诚相见,面面相觑。

外面侍卫大喊着:“王爷!王爷!有刺客闯入!您那边可有情况!”

此时正是下午,阳光照得屋中一片昏黄暧昧。外面混乱嘈杂,只有他们二人这小小的地方,安静得不可思议。

温客行涨红了脸,手足无措,但一双眼睛却盯着浴桶里淡然以对的周子舒,不知是想将目光直接穿入水下,还是想直接将人从水中拉出。

至于目的……谁说得清呢。连温客行自己也不知道把他拉出水能干啥。

也许只是再做一次人质吧。

周子舒懒懒道:“无事,退下吧。”

可今天值班的不是那天心态灵活的侍卫长,而是对他忠心耿耿得不知拐弯的韩英。

“王爷!王爷!”韩英拼命敲门,“我亲眼看见刺客进来!请王爷让属下确认一眼!即刻就走!”

这人很烦人。超级烦人的。比那天聪明变通的那个侍卫差远了。

屋子里的两人同时想。

“原来你洗澡还得跟属下报备,随时让人参观!”温客行压低了声音,用带了些奇异酸味的语气说。

这话有点不对。周子舒勾唇一笑:“你不也来参观?”

温客行语塞。

韩英在外面又叫起来,还拼命推着门,只恨不得立刻冲进来。

温客行几步窜到门口,眸中射出凶光,从腰后抽出一支长剑,只等对方推门而入,就将之杀了。

眼见着即将酿成血光之灾,周子舒无奈地放弃了装死等韩英放弃的打算。

他抬高了声音:“英儿等着,莫要让我生气。”

韩英果然停下了,却能听到他的脚步在外面踱步摩擦,可见是真的着急。

周子舒却不着急。他慢慢地从水中站了起来,一只手去拿旁边的布巾。

他的皮肤极白,白到透明,如山间堆雪,如繁花盛开,自水中渐次绽放,水珠层层滑落,仿佛花瓣正摇落晶莹的露水。

明明是同样的身体,他有的自己也有,自己有的他也有,根本没什么新奇。

但温客行还是再度涨红了脸,手里的剑也在发抖,哪里还记得门外就有催命的门神,眼睛紧盯着那些晶莹剔透的水花,连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干啥。

哐哐哐!

“王爷!王爷您还好吗!王爷我进来了——”韩英急得半死,不停在外叫唤。

“等着。”周子舒淡淡地说。

韩英就又闭上了嘴巴。

稍稍擦干了身上的水珠,周子舒一只脚踏搭在浴盆的边缘,却愣了一下。

“你,小温。”他毫不客气地指使刺客,“去从那边给我拿双鞋来。”

那只脚也和身体一样白,由于长久不见阳光,又养尊处优,皮肤细腻润泽到了极致,便是水珠划过,也无法停留,只能滴溜溜从皮肤上游走,铮然破碎在湿淋淋的地面。

温客行口干舌燥。在这个初秋的午后,连背后的衣服都已被汗湿透。

“我我我……我为什么要……”他结巴。其实他更想做点别的。但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想做啥。

想啥呢,对面是个男人。

货真价实的男人。

他亲眼看着呢。

周子舒却懒懒道:“本王洗完,自然该有人进来服侍。但你在这里,你看我叫谁进来合适?”

温客行无言以对。

他又将剑插回后腰上,低头去周子舒指示的地方去给他翻鞋,找出来以后再弯着腰给他放到浴桶边上去。

周子舒不耐烦道:“这处有水,你弄湿了我可怎么穿?”

温客行:“……”

那双鞋被放在一滩水迹中,正在慢慢从鞋底洇湿到鞋面。

温客行没有办法,只得再回头去取一双鞋。

这回他学聪明了,将鞋找了个干燥的地方放下,又拿了一件外衫过来,先披在摄政王身上。服侍得妥妥帖帖,无师自通。

“王爷——”韩英大叫。

“给我滚!”周子舒不耐烦极了。

韩英再度沉寂下来。

外面那个傻逼只能大叫。而自己,却能在这里,仔细服侍这位养尊处优的摄政王。

刺客温客行的心里,忽然就漾出了些隐秘的欣喜,与得意。

——简直是疯了!

他在心里狠狠打了自己一巴掌。手上却小心翼翼地将摄政王从浴桶中扶出,让摄政王的脚踩在干净的鞋上,站稳。

一双不听话的眼睛,却不由自主往刚刚裹上,却没裹紧的外衫里钻。

周子舒有点好笑地看着这个已经全然不知自己在干啥的刺客,声音冷然:“鞋子湿了,再拿一双来。”

温客行:“……”

他看着那双湿漉漉的、洁白的脚踩在新的鞋子上,又将之弄得透湿,沉默了。

他该生气的。

然后把这个该死的王爷一把推倒在水里,或者就抓着他的领子把他按倒,然后……

忽然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的温客行啪唧给了自己一个大耳刮子。

周子舒:“……”

啧,真下得去手。

温客行顶着脸上的红指头印儿,又给摄政王拿来了干净的鞋子。

这次他亲自蹲下身来,拿起旁边的布巾,托在手里。

“你……扶着我。”他垂着眼皮说。

周子舒扑哧笑了,却没有拒绝,扶着他的肩膀,慢慢抬起了一只脚。

那只脚的皮肤白得透明,能看得见下面青色的血管。趾甲修得整齐,如花瓣一般一个一个整齐排列,足下没有老茧,柔滑娇嫩,在布巾的揉搓下,甚至能感觉到那触感的极致美妙。

周子舒就任由他好好地服侍着,最终将两只脚都干燥清爽地踏进了干净的鞋子里,没有再作妖。

温客行做完这一切,身上的汗都快把衣服湿透了,也不知是热的,还是因为其他的什么原因。

周子舒裹住了外衣就往门口走。

温客行震惊了,扑上前去,一把按住了门:“你这是要衣冠不整地给人看!”

周子舒看他着急的样子,有点疑惑,又仿佛是调侃地歪了歪头,湿漉漉的长发披散下来,沾湿了他的那件外衫,都几乎透出了他肌肤的颜色。

“怎么了?”他有些疑惑地问,“我同英儿说一句话,让他看看,他就会放心离开。”

温客行只觉得一股怒火直冲头顶。

湿的鞋子不行,但湿的衣服都快露|||肉了还不在乎!

这人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!!

“你和他——你和他是不是——我听说你们这些达官贵人都喜欢男——你是不是——这混账是不是——”他说得磕磕绊绊结结巴巴,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清楚。

周子舒笑出了声来,轻柔道:“若我想要男的,自不会是他。我眼光高得很,至少……也该是你这样的美人。”

温客行:“……”

呆愣的温客行被推到一边,周子舒拉开了门。

韩英如门神一般就守在门口,见王爷来开门,立刻上下看了他一圈,发现他好好的没有问题,这才松了一口气,单膝跪地,请罪道:“是属下无礼!请王爷降罪!”

“你确实很无礼。”周子舒将一缕湿润的头发往后拨,轻声道,“下次再这样,滚回师父身边去,我可受不住你这般监视。”

韩英却不害怕也不惊慌,低头拱手,跪得理直气壮:“属下明白!”为了王爷安全,下次还敢!

好无耻!

好不要脸!

温客行简直要忘了自己的刺客身份,替周子舒恼怒起来,恨不得周子舒也跟自己一般恼怒,一巴掌把这个痴心妄想的东西打出八百里去。

他躲在门后的身体微微一动,韩英已然发现了他的存在。

韩英面色一变,厉喝道:“来人!有刺客!保护王爷——”

一群侍卫呼啦啦冲上来就要往屋里钻。

温客行吓了一跳,又抽剑相迎,意欲拼死对抗。

然而没轮到他。

周子舒已经抬起一条腿来,一脚踹在了韩英的胸腹之处,将韩英踹飞了出去。

韩英就跟保龄球一般,稀里哗啦地打翻了一群拼命想钻进来的侍卫。

温客行:“……”

韩英:“……”

侍卫们:“……”

滚地葫芦,难堪至极。

周子舒也很无奈。这韩英是个死脑筋,认准了啥就是啥,跟他讲话十分累心,且无效。

他对温客行伸出了一只手。

温客行警惕地退了两步。

像一只警惕心极强的小兽,竟有些可爱。

周子舒道:“你握着我的命,我难道还会对你干什么?”

温客行一想他身上的毒,心说也对,于是就放下了警惕,将剑转到左手,右手拉住了周子舒的。

韩英好不容易爬起来,就见王爷的房里多了一个黑衣人,还同王爷拉着手!

韩英:“王爷!这就是我刚才看到的刺客!他果然挟持了王爷!你这刺客休走!看我把你碎尸万段——”

“好了。”周子舒不耐烦道。

韩英再次闭上了嘴,眼睛里却诉说着要将温客行当场杀灭的意思。

周子舒让他进来,将无关人等都关在外面,这才再度开口:“英儿,给你介绍一下,这是我的师弟。”

韩英震惊:“师弟!?王爷您不是只有少庄主一个师弟?这个师弟是哪里来的!”

总不会是……蛊惑了王爷的心吧!这妖人!韩英看向温客行的眼神更加凶恶。

温客行却酸溜溜地嘟囔:“还什么只能看上我这样的美人……这般丑陋的汉子,也能叫出‘英儿’这般称呼,真真是令人想想都要吐出来。”

周子舒滑腻的手捏了他一下,他的魂儿忽然就被勾走了一瞬,竟忘了想说什么。

周子舒道:“他确实是我的师弟。他小的时候我还带过他,你或许也记得。那时他才两三岁,我不会养孩子,求你帮我去山下农户家买羊奶喂给他喝。”

韩英和周子舒的年纪差不多,闻言也想了起来,恍然道:“啊,就是那个,小小一丁点儿就抱着王爷的腿不放,叫你娘,还要钻你怀里要奶吃那个娃娃啊!”

温客行:……一个谎言而已,需要这么真实的吗?

周子舒用杀机四溢的目光剜了韩英一刀:“……你话太多了。”

韩英垂头,不敢再说。

周子舒道:“因为一些原因,他父母无法照顾他,师父便暂收了他当徒弟。但他父母后来摆脱了麻烦,他就跟着他父母又回了原来的地方。我和他多年不见,他不能确认我的身份,所以前来相见。你以后记住他的容貌,不要再同他发生误会。”

韩英点头称是,这才告了罪,真正放心退下。

温客行看着他拉住自己的手,心里酸溜溜的感觉更甚:“王爷的谎言……总是这般认真细致的么?”这个韩英就这么重要,需要他这般认真对待。

周子舒笑了笑,没有答话,只道:“你来找我,不是专程来给我找麻烦的吧?”

温客行这才想起自己的目的。其实他今天来得十分冒险,他本应等到深夜,再安安全全进来。

但他辛苦钻研了几天王爷的脉案,终于初步有了解决的办法。

也许是医者仁心,也许是他心地善良,一有了解法,他就坐不住了,只想快些让周子舒知道,自己有多么聪明,又有多么厉害。

再者他师祖多么可怜,失踪这么久,神医谷中竟无人在意,竟还有师兄师姐们劝他不要理会。

可师祖在那封信里说得那么惨!怎能不理会呢!

心头负担加重的温客行更加坐立难安,一想到今天就是约定的三日之期,他连饭都吃不下,最后实在受不住那煎熬,天没黑就冲了进来。

……就看到了好景色。

温客行脸红如血,硬着嘴道:“我,我已经找出了办法解你身上的毒!你答应我的事情呢?我师祖可有下落?”

周子舒走到了衣架旁,脱掉了身上被沾湿的衣裳。

长发垂在身后,该挡不挡,欲|||露不|||露。

看得身后血气方刚的年轻男子一股血直往脑袋顶上喷。

周子舒将头发拨到了一边,穿上了干燥的衣服,这才又转过身来:“你师祖的下落我已有了眉目,你打开那边的盒子,看看里面的东西。”

温客行压下了心头快要喷血的念头,尽量让自己的思绪集中在师祖身上,此时听到这话,忙走到桌边,打开了盒子。

周子舒叹了口气。

若他在盒子里放点什么,这孩子今儿就嗝屁了。真真是没有一点防备心。神医谷真的不行。

盒子里,是神医谷主的亲笔信。

温客行高兴极了,忙拆开信封看了起来。

越看,脸色越僵。

信里没有一句令人暖心的解释,而是从头到尾的跳脚大骂。老头子简直恨不能从信里钻出,狠狠咬下他几块肉来。

“你这小傻瓜!你师祖我是什么人!还能让什么朝廷给胁迫了!这就是一个简简单单的小考验!那信上有追踪粉!你追了吗?我就在四季山庄做客!你来了吗!家中的长辈你问了吗?信里的藏头诗你发现了吗!你直接就去刺杀周子舒!你脑浆子被驴吃了!……”

温客行手都哆嗦了,一时开心,一时慌张,一时气愤,整个人摇摇欲坠。

他为了被“胁迫”的师祖茶饭不思,来刺杀摄政王,差点杀了好人,又坠入了不可说的新网。

结果,这只是一个考验。

“小小”的,考验。

怪不得神医谷里除了他,没人理会这个老王八!

但是……等等!

他一愣,又看了看信件,不可思议地回头去看周子舒。

“你……你不是说……你叫周絮……但我师祖说你明明叫周子舒……你你你……你连这个都骗了我!”

被师祖骗了不算什么,他只有愤怒和报复的心。

但连这个人都骗他——他的眼圈儿都红了,嘴唇哆嗦着,用力咬住,才能不将那些情绪流出来。

周子舒挽起衣带,缓步走到他的身边,轻笑着将他的下巴点住,让心累到躬身驼背的他低头看着自己。

“还没想起来吗,小傻瓜……”他轻柔的声音,钻入温客行的耳膜,“很久以前,你不会叫我师兄,只会叫我阿絮……”

温客行的耳边,忽然响起了很久很久之前的声音。

——阿絮,阿絮,我饿了。

——阿絮,阿絮,我要吃|||奶。

——阿絮呀,我最喜欢阿絮!

——你爹娘来了,快去吧。

——我不要!我不要!我要阿絮当我娘!阿絮!

——阿絮,总有一天,我要娶你当我娘。

——混小子快滚!胡说八道!

温客行的脸,再一次,涨得通红。

“你这骗子!原、原来你就是四季山庄的……”

“……是你忘了我,是你骗我啊,混小子,小|||色|||狼。”周子舒笑眯眯地说。



朝堂之上的小皇帝,看着每一张奏折上都明里暗里逼迫他听从摄政王的指挥,不要任性胡来的话语,气得一把掀了桌子。

“周子舒……周子舒!”凭什么!我都亲政了!还要被你压上一头!那我这皇帝做得还有什么意思!

他的心腹小太监笑眯眯地凑上前去,悄悄地说了两句。

小皇帝的脸色缓了下来。

“嗯,你说得对……朕,是该给摄政王娶个真心合意的女子了……”

然后,用枕边人的证词和证据,一举掀翻这个心腹大患!


——end——


如果有续的话,自然就是摄政王即将娶妻,温神医暴怒吃醋下药逼J之类的俗套故事吧……

反正今天先写到这里啦~

感谢您的喜爱~么么哒~

想看续就多给点评嘛~

要是都不想看就算啦~我再去想其他的脑洞啦~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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